有刺鐵絲網終結公地悲劇
1867年11月24日美國人約瑟夫·格利登發明的有刺鐵絲網(鐵蒺藜)獲得專利權。有刺鐵絲網的發明被認為是“改變世界面貌”的七項專利之一,同時也是19世紀人類社會“十大發明”之一。有刺鐵絲網誕生后,很快就結束了一度比比皆是的“公有地的悲劇”。
歷史上的“公有地的悲劇”在西方資本主義發展早期,一般農莊都有公共牧場,因為免費,牧民們樂于在公共牧場上放牧。隨著牲口的不斷增加,牧場出現了荒漠化,畜牧業也難以為繼。1968年,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生物學教授哈丁在《科學》雜志上發表《公有地的悲劇》一文,描述了這一經歷。
此后,“公有地的悲劇”便在20世紀眾多西方經濟學課本中被廣泛引用。哈丁強調:“在共享公有物的社會中,每個人,也就是所有人都追求各自的最大利益。這就是悲劇所在?！睂τ诠材翀?每一個尋求個人利益最大化的牧羊人,都必然會盡力使自己放養的羊盡可能的多。因為在公共牧場上,每增加一頭羊所帶來的收益全部歸該牧羊人所有,而相應成本則由所有的牧羊人承擔,因此對單個牧羊人來說,他的理性選擇是不斷增加放養的羊的數量。每個牧羊人無限制增加牲畜的欲望與有限的牧場容量發生矛盾。于是,悲劇便不可避免,牧羊人共同賴以放牧的公有地必然走向毀滅。
現實中并非只有公共牧場這類自然資源才能成為“公有地”,由此導致的“公有地的悲劇”比比皆是:向大氣中釋放廢氣,向河流中排放廢物廢水,對海洋漁類資源的濫捕濫撈,對森林資源的亂砍亂伐,對草原、灘涂、濕地和礦產等資源的亂占濫用… …有刺鐵絲網與科斯定理對于無處不在的“公有地的悲劇”,眾多學者曾寄希望于行政命令、協商、道德價值和觀念改變等加以解決,經濟學家提出了獨到的解決思路,而這一思路正源于經濟實踐。
果園安裝刺絲方便嗎？美國經濟史上有一個著名案例:刺絲的發明造就了美國西部的繁榮。在英國,由于適用的是“圈進”原則,因此英國農村,牲口的主人要對牲口造成的損失負責,必須將牲口圈起來。盡管英美同屬一個法系,然而在早期的美國西部大草原上,由于畜牧的比較優勢超過了農業,流行的規則卻是“圈出”。農場主要想自己的麥子不被牛吃掉,只有把麥田圈起來,把牛圈出去,否則便得不到賠償。換句話說,在敞開的土地上,牛群有白吃的權利。美國最高法院的一個判決說,牧場主負責的法律不適合美國,“因為圈地的材料缺乏,也因為在公有地上放牧有很大的價值?！彪m然各個牧場屬于不同的牧場主,但是由于牧場之間沒有牢靠的柵欄將它們彼此隔開,偷盜牛羊的事件屢屢發生,越界放牧更是家常便飯。哪里的牧草好,那里就成為免費的公用牧場,由于蜂擁而至與過度放牧,一度肥美的草場不久便成為被棄置的荒地。沒有建設和保護,只有掠奪性的利用,適宜放牧的草場越來越小。
由于移民和西進,大草原上的人口越來越多,對農業的需求和供給同時增強了,農業的比較優勢超過了畜牧,土地傾向于更集約化的使用。技術的進步促進了這一變化。大草原上原本缺少做柵欄的木料,現在火車可以把木料從遠方運來。尤其是1867年有刺鐵絲網發明后,阻攔畜群的柵欄更加牢靠,而且制作簡單、成本低廉,牧場主們紛紛采用鐵絲網把自己的牧場和他人的牧場區分開來,這樣漸漸地,“圈出”規則向著“圈入”規則改變。隨著鐵絲網的普及,“公有地的悲劇”隨告終結,美國西部邊疆的開拓才得以最終完成。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科斯教授在其著作中,收集了美國經濟史上這一著名案例,并由此提出了著名的“科斯定理”:在一個零交易成本的世界里,無論如何選擇法規、配置權利和資源,只要交易自由,總會產生最有效率的結果。而在現實交易成本存在的條件下,能使交易成本效應最小化的法律是最適當的法律。
果園安裝刺絲方便嗎？科斯定理證明,一旦產權得到明確規定,而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聯絡、談判、簽約等等的成本足夠低,則無論將產權劃歸給誰,最終總能達到該資源的社會最優配置和使用。人們對“科斯定理”并不完全贊同,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,這就是導致“公有地的悲劇”的重要原因是產權缺失或不明晰。盡管在美國西部早期很多牧場草地都有了歸屬,但是由于條件局限,很難劃清界線。有刺鐵絲網(刺繩)誕生后,以低廉的成本,牧場主的產權界限就清清楚楚。分隔牧場的鐵絲網,完全是君子界線,堵不住小人。但是在一個法治社會里,這種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界線,具有法律的權威。因為產權明確,人們再也不會在自己的土地上超負荷放牧,或進行掠奪性開發,他們努力保持土地肥力,畜牧業也就得到持續發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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